2017/9/2

緬甸式招呼:Mingalabar! See you again!

Mingalabar! 是緬甸文的「你好!」,但妙的是,緬甸人自己並不這樣打招呼,這是給外來訪客的招呼語;那緬甸人自己怎麼打招呼呢?
他們微笑、點頭,不發一語。這是我所到訪過,最多微笑的國度。



因為作家葉孝忠寫的一本書《緬甸,逆旅行》(自由之丘出版)而展開這趟旅行的,書是2013年出版,不算太舊,但因為作家在書中反覆強調這個國度變化快速,尤其在開放之後,各國商業文化大肆進入,「這世界還有多少地方,可以看見當地生活的原貌?」如果想看到五十年前的新加坡、三十年前的泰國,那就是在現今的緬甸了;我想親眼見證這樣的變化,於是背起行囊出發。
然後當我抵達當地,發現很多很多事物,都和書中的描寫不一樣了。緬甸從過去走向現在、乃至未來,時間是光速前進的。


Shwedagon Pagoda大金寺,仰光最知名的佛寺,當年翁山蘇姬就是在此發表她回緬甸的第一場公開演說。



很久沒有感受過拿起相機,任何一秒都不想放過的感覺。
在緬甸我重新體會到了,因為這裡的生活經歷是如此不同。其實東南亞文化我們應該是熟悉的,廟宇、街頭小吃、擁擠的交通、殖民式建築...但在緬甸,我終於看見這些事物接近原來的樣貌。何況,我還親自走進緬甸的山村與小鎮。

這次的行程短而緊湊,前後在仰光各待一日,仰光是緬甸最重要的城市,有著開發中城市一切的缺點:永遠堵塞的交通、大量的觀光客、滿街的垃圾、雜亂的外資廣告看板...,但是仰光卻又有令人沈迷其中的魅力,金色尊貴的佛塔、色彩斑斕的建築與衣著、生氣蓬勃的市場...以及相對友善的人民(以城市標準而言)。而貧富之間、新舊之間的巨大差距,至今仍帶給我震撼。

我剛在印度街看到半身埋在下水道疏通的貧民,轉過兩個街區,我就坐在仰光最知名的英式茶館Ragoon Tea House,享用一頓工人一週薪資都不夠付的茶點。
但這茶館本身,竟也是緬甸歸國青年具有社會精神、保護歷史建物的新創事業;對了,緬甸也正在流行Start-Up,也有共創空間、組織... 且以公平貿易與社會企業尤多;這個國家知道它需要什麼,他們的有志青年正在想方設法中。


貧窮又斑斕的印度街
Ragoon Tea House, 仰光最值得一去的茶館之一。 
HLA Day 緬甸的公平貿易工藝商店


不過我此行最重要的目的,是從格勞健行到茵萊湖的兩天一夜行程;這路線很成熟,但一路上都不容易。從仰光要搭十小時的夜間巴士到格勞,在格勞找了嚮導,才能開始徒步。
我們這次非常幸運,在格勞找到一間名為「Ever Smile」的當地旅行社,專門帶遊客健行;年僅19歲的少女嚮導Aki是老闆的女兒,她一輩子都生活在格勞小鎮,但英文極為流利,她認識的世界也很廣闊。她還沒有機會到外面認識世界,但世界就這樣一個個來到她眼前。對了,緬甸人所有做觀光客生意的人,除了英文極為流利,多半還通曉日語、法語... 觀光是一線生機,他們非常努力。


這次同行的夥伴除了我與J,還有七個歐洲人。亞洲人基本上很少選擇這種行程,我們是同團所有人第一次認識的臺灣人。嚮導Aki本來還有點擔心,因為她印象中亞洲人都不太與團員互動,也不太說英語;不過我們有點非典型,心想既然是他們第一次認識的臺灣人,得要好好表現才行。「所以,臺灣人都像你們這樣嗎?」健行七小時,晚上接連吃飯、無法洗澡、玩遊戲、自備音樂跳舞...又累又High到深夜兩點,有人問我們。


健行期間正逢雨季末了,道路非常泥濘,地勢多變;一下要穿雨衣穿過荊棘叢、一下要涉水、一下要穿越玉米田... 路途中的高潮,是我和J整個深陷爛泥無法自拔,嚮導回來救我們,從此以後我們的封號就是「Stuck in Mud」。

可惜在目的地娘水鎮沒有看見茵萊湖的著名日出,季節不對。但我們一天清晨還是包船到湖心等待,沒有等到日出,但這湖廣闊得像海,也是值得。
娘水因為茵萊湖觀光而發達起來,但整體而言還是個樸實的小鎮,氣氛寧靜悠閒,作為格勞健行後的停泊歇息處,再適合也不過。


關於緬甸,其實還有太多細節值得記敘;我不只是很久沒有感受過拿起相機不願放下的感覺,也很久沒有感受過一個地方有那樣多的內容有待我整理、書寫,想談論的東西源源不絕,並且持續保持關心。

真心建議趁她還沒變得太多之前,儘早去一趟;畢竟有些改變的、丟失的,就永遠尋不回來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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